探幽：圣子和圣父的关系

为了说清圣子和圣父、耶稣和上帝的关系，基督教花了差不多五百年，无数的思想家贡献了自己的聪明才智，经过形形色色的思考、论证、争执、分裂、异端和迫害之后才大体达成共识，让我从中领略了信仰的神奇力量。在保罗看来：上帝的仆人耶稣基督，先受苦然后被高举，具有先在的神性智慧，是上帝创造的代理者，他还有救赎的能力，为了拯救人类降世为人，受死而又从死里复活。马可则认为，基督在世为人的遭遇，无不显示他是上帝的儿子。如果基督有一段时间的生活证明是上帝的儿子，为什么不能说他一生都是上帝之子呢？他没有把耶稣是上帝之子的道理解释透彻。马太和路加，他们认为基督从成胎起就显示出自己是上帝之子，他的降生不同凡人，他在世的生活并不仅仅是卑微的。约翰认为，基督是与上帝同在的道，道就是上帝，道成了肉身，目的是要显出他的荣耀。诺斯替派认为，基督不曾以肉身出现过，他的人形乃是幽灵样的幻影。《旧约》中的上帝，决不是基督所启示的那位至高的上帝。耶稣带来真知识，但只有属灵的人才能接受。伊里奈乌认为，基督是一个新人，使人类更新的人，是第二亚当，第一亚当因为没有服从上帝，因而失去了善和永生，不过在他身上失去的，可以从基督身上得到。基督是化为肉身的逻各斯，来完成被亚当中断了的工作，顺着亚当堕落的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。起初他就与父同在，只是在他化为肉身被造成人时，他重新开始了人类的新世系，并以一种简明而完整的方式，赐给我们得救之道，因此，我们在亚当身上失去的（上帝的形象），我们可以在耶稣身上又得到。萨摩沙塔的保罗逻各斯是上帝的儿子，但它是上帝的一种属性，没有位格。耶稣是人，独特之处是童贞女所生，充满了上帝的能力，也就是说，被上帝的逻各斯充满。由于这种内在的灵感，耶稣因为爱上帝而在意志上与上帝结合为一，但不是在实体上与上帝同一，这种合一是精神上的合一，但是不可分割。因为如此，耶稣从死里复活，并被赋予一种委托给他的神性。诺图斯认为，基督就是圣父本人，圣父自己降世为人，受难并死。我特别觉得惊讶好笑。诺图斯的观点由他的弟子传入罗马，在二世纪末，当时的罗马主教颇为欣赏。撒伯里乌认为，圣父、圣子、生灵只是一位，他们是一位上帝的三个名称，是上帝在不同情况下的显现，作为圣父，他在《旧约》中赐人以律法；作为圣子，他显现为肉身；作为圣灵，他感悟使徒。但表现在这些连续而瞬息变化的关系中的只是同一位上帝。卡利斯托斯认为，圣父，圣子，圣灵都是一位不可分割的灵的名称，圣子是对现身为人的耶稣的恰当称呼，圣父是住在他里面的圣灵，住在耶稣里面的圣父就是逻各斯。圣父没有被钉在十字架上，只是耶稣感到痛苦时他也感到痛苦。奥利金认为，逻各斯——圣子降世为人，和一个前世没有犯过罪的人类的灵魂和一个纯洁的身体的结合，借此完成拯救世界的工作。当基督在世时，他既是上帝又是人，复活升天后，基督的人性让位于神性的荣耀，他再也不是人，而是神了，基督也将这种转化施于他的门徒。从基督起，开始了神性和人性的结合，这种结合使人性能够上升到神性的地位，不仅在耶稣身上，所有相信耶稣且在他的指导下生活的人也能如此。摩尼认为，人从根本上说，乃是恶的世界的一座物质的牢房，也有光明世界的一部分囚禁其中，善良的父差遣各种各样的使者，耶稣啦，摩尼啦，来将人从这种束缚中解放出来。得救的基础是对人的真正本性有正确认识、且有回归光明世界的愿望，当然要严格禁欲，尤其是食、色。阿里乌认为，基督在某种含义上的确是上帝，但只是低一等的上帝，在本质和永在方面决不能和圣父等同。基督既不是完全的上帝，也不是完全的人，介于两者之间。入侵罗马帝国的日尔曼人，除了法兰克人外，都是阿里乌派。虽然尼西亚会议（325年），阿里乌派被斥为异端，但是捍卫尼西亚神学的正统派与之展开的较量，乃是会后才发生的，其中的人物前仆后继，还要算上帝国政府的政治干预，饶是如此，也要等到七世纪才最后失败。整个西方教会的神学，都受惠于一个人，那就是伟大的奥古斯丁，他在《三位一体论》中阐述了他的学说，从此以后，这一学说就成为西方神学中起决定作用的思想。451年，卡尔西顿会议将此明确，直到今天都为人信守。卡尔西顿信经――我们跟随圣教父们，全体一致同意，教导人们宣认同一圣子、我们的主耶稣基督是神性完全、人性也完全者；是真上帝，也是真人，具有理性灵魂和身体；按其神性，与父同体，按其人性与我们同体，一切都像我们，只是无罪；按其神性，万世之先，由父所生；按其人性，为我们和拯救我们，晚近由上帝之母、童贞女玛利亚所生。同一基督，是子、是主、是独生的，具有二性、不相混淆、不可改变、不可分割、不可离散；二性结合，不失区别，各性特点，反得保存，并统一于一个位格和一个实质当中，不分成两个位格，仍是同一圣子、独生子，即上帝——道、主耶稣基督；众先知论及他时自始如是说，主耶稣基督本人也是这样教导我们，圣教父们传下的信经也如是说。这就是衡量基督教异端的标准，而它对异端的迫害，就是另外的话题了。